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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爷”与阿迪达斯:一段充斥着丑闻与不堪的捞金史

来源:纽约时报 (11-16)

阿迪达斯的团队围坐在坎耶·韦斯特面前,为他们将要共同打造的第一款鞋出谋划策。那是在2013年,这位说唱歌手和这家运动服饰品牌刚达成合作协议不久。阿迪达斯员工满怀激动地准备大展拳脚,他们在长桌上摆好了球鞋和面料样品,旁边是一块钉着图片的情绪板。

但他们那天在该公司德国总部展示的一切都不符合韦斯特分享过的愿景。据两名在现场的参与者透露,为了表明在他看来这些设计应该多么无礼,他抄起一张设计草图,拿起记号笔对准图中的鞋尖。然后,他画了一个纳粹符号。

大家都惊呆了,特别团队里的德国人。在他们的国家,大多数纳粹符号的展示是被禁止的。对于一家创始人是纳粹党员的公司来说,纳粹符号的形象极为敏感。而且他们会面的地方距离纽伦堡不远,也就是“第三帝国”领导人因危害人类罪受审的地方。

那次会面已经预示阿迪达斯与韦斯特的合作将打破名人代言的许多界限。Yeezy鞋的年销售额将超过10亿美元,大幅提高阿迪达斯的营收,并重获引领风尚的地位。现已改名为“Ye”的韦斯特也将成为一名亿万富翁。

去年10月,阿迪达斯结束了与韦斯特的合作,在之前数周里,韦斯特攻击犹太人和诋毁“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的煽动性公开言论,以及外界要求该品牌与其切断关系的压力,似乎促成了这样的结局。但这也是阿迪达斯在长达十年时间里默默容忍的必然结果。

《纽约时报》调查发现,韦斯特对阿迪达斯内部员工发表过反犹和有关性别的攻击性言论,他在行为上喜怒无常,并提出了愈发过分的要求。急于获利的阿迪达斯领导层一再纵容他的不当行为。

其他一些品牌会因为冒犯或令人难堪的行为而迅速终止合作,但阿迪达斯坚持与韦斯特合作了很多年。

本文是迄今为止对双方合作关系的最全面阐述。时报采访了阿迪达斯和韦斯特的现任和前任员工,获得了大量此前从未公开的内部记录,包括合同、短信、备忘录和财务文件,揭露了这段从一开始就不愉快的合作关系中发生的种种插曲。

时报发现,就在2013年纳粹符号事件发生几周前,韦斯特在自己位于曼哈顿的公寓中与阿迪达斯高层见面时,迫使他们观看了色情内容,他声称此举是为了激发创意。2015年2月,首款Yeezy准备在纽约时装周亮相,工作人员抱怨称,韦斯特愤怒的、含性意味的粗俗言论令他们十分不适。

他后来曾向阿迪达斯的一名犹太裔经理提议,要后者每天亲吻阿道夫·希特勒的照片;他还告诉公司董事会的一名成员,他向自己手下的一名高级员工支付了七位数的和解费,因为该员工指控他一再赞美犹太人大屠杀的罪魁祸首。

韦斯特反复声称阿迪达斯在剥削他。“我觉得自己在这段‘合作’中受到了极大侮辱,”他在一条短信中表示。他不断要求得到更多金钱和权力,甚至认为自己应该成为阿迪达斯的首席执行官。

他的各种抱怨往往出现在情绪不稳定之时,给与他合作的阿迪达斯团队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被诊断出双相情感障碍,但有时不肯承认并抗拒接受治疗。

阿迪达斯愈发依赖Yeezy的销售额,韦斯特自己也是如此。除了抽成和预付现金,阿迪达斯最终还同意了他的另一项要求:每年拿出1亿美元,名义上是Yeezy系列的营销费用,但实际上是让韦斯特在几乎不受监督的情况下使用这笔资金。

阿迪达斯在给时报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不会容忍仇恨言论和攻击性行为,这就是我司终止与Adidas Yeezy合作关系的原因”。该品牌拒绝了采访请求,并以保密条款为由拒绝就合作的财务问题以及阿迪达斯与韦斯特的关系置评。

韦斯特拒绝了采访请求,也没有回应书面提问或置评请求。

在双方关系破裂、Yeezy停止发售之后,阿迪达斯与这位音乐人都深受打击。该公司预计将蒙受数十年来的首次年度亏损。韦斯特的净资产也已经暴跌。

但他们至少还能得到一次继续联手捞金的机会。

5月,阿迪达斯宣布将开始发售其全球仓库中价值13亿美元的Yeezy鞋。

反复无常的伙伴

2015年,Yeezy在纽约时装周上的首次亮相就成为了一场巨星影响力的展示。秀场前排坐满了Jay-Z、碧昂丝、蕾哈娜和卡戴珊家族等名人。这款鞋的发布在全球各地的电影院进行了直播。

这正是韦斯特——以及阿迪达斯——想要的效果。

这家公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近一个世纪以前,阿迪·达斯勒开始在巴伐利亚家中的洗衣房里制作运动鞋之时。和那个时代的许多企业主一样,达斯勒也加入了纳粹党。“二战”后,他创立了阿迪达斯,该品牌随后占领了欧洲大部分以足球为基础的市场,随着嘻哈明星将其品牌知名度推升,阿迪达斯也进入了美国市场。

但一切都在1984年耐克与一位名叫迈克尔·乔丹的篮球新星签订代言协议后彻底改变。耐克与乔丹的合作将球鞋变成了世界各地的文化通行证。而每年凭借Air Jordan系列赚取数以十亿计美元的耐克也成了世界第一运动品牌。

行业数据显示,到2013年,阿迪达斯仅占据美国球鞋市场8%的份额,耐克则占到接近50%。而且,阿迪达斯正在失去赶超的希望。

当时的韦斯特也感到了事业停滞不前。

韦斯特在芝加哥由身为英语教授的母亲抚养长大。在成为说唱明星之前,他凭借为Jay-Z和其他艺人制作音乐而崭露头角。他在2004年推出的首张专辑《The College Dropout》将顶级制作水平与韦斯特的中产阶级视角和学院街头风相结合,被认为改变了嘻哈音乐的格局。但韦斯特空有强烈的设计表达欲望,却在进军时尚界的路上遇到了困难。

2013年夏天,韦斯特在电话中告诉当时担任阿迪达斯娱乐和影响力营销全球总监的乔恩·威克斯勒,他决心成为阿迪达斯在球鞋设计上的合作伙伴。

阿迪达斯为韦斯特开出了一份到2017年为止的大手笔合约,给了他该公司有史以来为非运动员提供的最慷慨的条件。当时36岁的韦斯特将成为该品牌鞋类和服饰系列的共同创始人,可以从净销售额中抽成15%,每年保底收入就有300万美元。

阿迪达斯的员工很快就发现韦斯特浑身都是创意。他们也意识到,韦斯特的行事作风与他们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的热情有时会达到制造混乱的地步。在合作早期,他会带着未婚妻金·卡戴珊——这位真人秀女王很快也将统治社交媒体——在阿迪达斯的纽约办公室突然现身,还带去了价值数万美元的缝纫机。由于造成了太多干扰,他被请到了城市另一头的工作室里。一旦沉浸在设计中,他会痴迷于每一个细节,以至于很难完成任何工作。

他的沮丧很快会变成怒火。2015年2月,正当首场Yeezy时装秀即将到来之时,他用含有性意味的露骨语言猛烈抨击了蕾切尔·穆斯卡特——一位在男性主导的行业中罕见的女经理——和其他阿迪达斯员工。据该团队的多名成员透露,有人向阿迪达斯高层投诉韦斯特的谩骂。由于受到保密协议的约束,他们只能在匿名条件下接受采访。

然而,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秀场之上,韦斯特的球鞋赢得了无数赞誉。此后数月,该系列的限量发售在几小时内就宣布售罄,致使服务器瘫痪,转售网站的价格也被炒上了天。

先是麂皮高帮款,然后是Yeezy Boost 350。这款鞋当年在有“鞋界奥斯卡”之称的行业年度奖项评选中赢得了最高荣誉。

道德条款

2016年,渴望在这些成功之上再接再厉的阿迪达斯与韦斯特敲定了一份新合约。

该公司希望以此打动韦斯特,让他做出长期投入的承诺。但它也想给自身多加一层保护。高管们坚持要求加入一项条款,允许阿迪达斯以各种可能损害品牌声誉的理由终止合作。

代表韦斯特的人是斯库特·布莱恩,这位态度强硬的经纪人因捧红贾斯汀·比伯而声名大噪。布莱恩在谈判中辩称,只有在诸如开枪杀人这样的刑事犯罪下,阿迪达斯才有权与他的客户解约。

但阿迪达斯想要的是更常规的条款。

韦斯特仍在向阿迪达斯员工展示色情内容。他们还说曾看见韦斯特在工作时饮酒。

在多年后的采访中,韦斯特透露了自己对酒精和色情的沉迷。在2007年母亲意外去世后,他承认自己极度抑郁。

在有关道德条款的谈判中,阿迪达斯的一名律师、威克斯勒和Yeezy的品牌总经理吉姆·安弗索拒绝让步。他们的立场是,阿迪达斯的新任首席执行官卡斯珀·罗思德必须就Yeezy协议的中止给出清晰的界定条件。

韦斯特最终接受了阿迪达斯的解约条件:被判犯有重罪;破产;连续30天接受精神健康或药物滥用治疗;《纽约时报》获得的一份合同副本显示,任何给他带来“名誉扫地、蔑视、丑闻”或有损阿迪达斯形象的事情都不能做。

该协议还包含了大量经济奖励。根据《福布斯》对他净资产的评估,这笔交易的价值将超过他的音乐资产。

在谈判期间,阿迪达斯预计Yeezy的净销售额将从2016年的6500万美元增长到2021年的10亿美元;韦斯特将继续获得15%的授权使用费,现在每年保底至少1000万美元。

该品牌在美国的市场份额不断扩大;到第二年春天,它将占据11%以上的市场份额。阿迪达斯向韦斯特提供了1500万美元的预付款,以及每年数以百万美元计的公司股票。该公司还打算在为Yeezy位于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美国总部增加20名员工(之前只有几人)。虽然大多数名人品牌协议都是短期的,但如果达到财务目标,这一协议可能会延长至10年。

韦斯特于2016年5月签署了新合同。

那年秋天,在他三年来的第一次巡演中,他的演唱会发生了变化。

他在加州萨克拉门托发表了惊人的长篇大论,长达17分钟,赞扬候任总统特朗普;谴责媒体、科技和音乐行业;说碧昂丝坏话;还暗示Jay-Z可能会派“杀手”追杀他。他缩短了演出,不久之后取消了剩余的演出。

那一周,他的朋友、前健身教练哈利·帕斯捷尔纳克来到这位音乐家在洛杉矶的家中,发现他满脑子都是偏执的想法,包括政府特工要抓他。他抄写圣经经文,用记号笔在床单上画宇宙飞船,旁边还有几个忧心忡忡的朋友和员工走来走去。帕斯捷尔纳克鼓励他去一趟自己在附近的办公室,韦斯特带着装满锅碗瓢盆和特百惠的手提箱出现了。

帕斯捷尔纳克把韦斯特带进办公室(韦斯特的巡演公司在为演出取消寻求保险赔偿时,帕斯捷尔纳克在证词中描述了这一事件)。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疗中心的一名精神病医生和另一名医生被叫到现场。在观察到韦斯特的行为升级后——他扔出瓶子,打破了一扇窗户——医生拨打了911。

“我认为他肯定需要住院,”在电话录音中,这位医生告诉接线员。

2016年,住院一个多星期后,韦斯特开始服用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药物,很少抛头露面。但到2018年春天,他停药了,坚持认为药物削弱了自己的创造力。虽然这些年来,他公开声称自己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但有时也会说自己被误诊了。

那年5月,他在接受TMZ采访时说,400年的奴隶制“听起来像是几代黑人的选择”,引起了轩然大波。

威克斯勒告诉同事,他正在敦促韦斯特道歉。但阿迪达斯首席执行官罗思德否认了这一说法。目前不清楚在要求韦斯特于合同中加入道德条款后,阿迪达斯是否考虑过援引这一条款。

这位首席执行官的回应让阿迪达斯的一些员工感到不安,包括Yeezy部门的员工。在接受TMZ采访后不久,这些员工向阿迪达斯全球品牌经理兼执行董事会成员埃里克·利特克表达了担忧。在一家以白人为主的公司里,Yeezy鞋是少有的、能够反映客户群构成的种族多元化部门。该团队想知道:阿迪达斯是否支持韦斯特关于奴隶制的言论?公司的欧洲领导人对美国的种族问题是否视而不见?

利特克承诺阿迪达斯将努力解决种族多样性问题。但该公司并没有动摇对韦斯特的支持——当时没有,当他对犹太人和希特勒表现出令人不安的执着时也没有。

2018年,韦斯特将Yeezy的运营转移到芝加哥,承诺会在那里创造就业机会。罗思德和利特克10月来访时,他提出了新要求,包括进入公司监事会,担任阿迪达斯创意总监甚至首席执行官。

一周后,罗思德和利特克向阿迪达斯董事会转达了部分提议。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韦斯特提出的两个方案:将Yeezy拆分为独立公司,或收购他的合同。据公司文件,董事会还考虑了第三个选项:按计划保留合作伙伴关系。

Yeezy部门总经理安弗索对公司高层说,他倾向于支付一笔钱来和韦斯特明确切割。他对别的同事说,他担心阿迪达斯过分依赖一个越来越难以管控的合作关系,会有危险。

最终,董事会决定阿迪达斯继续一些项目,以求减少对Yezzy产品的依赖。不过公司还没准备好改变这段合作关系。

目前还不清楚此次对合作关系的疑虑是否惊动了最终决策层:阿迪达斯监事会。一位公司发言人拒绝回答有关监事会运作的问题。不过其公开发布的年度报告直到2022年才提及有关Yeezy合作关系的问题。

直到去年底还是首席执行管的罗思德、他的继任者以及监事会主席拒绝就本文接受采访或置评,包括利特克在内的多位现任、前任公司高层也是如此。

2019年,韦斯特再次突然转移Yeezy的运营地点,这一次是前往偏远的怀俄明州科迪,同时他还要求阿迪达斯团队也跟着一起搬。已经开始自称是重生基督徒的韦斯特用“‘信徒’和‘朝圣者’之类的词”形容那些愿意跟他去科迪的人。

在此之前,韦斯特还列出了更多要求:10亿美元预付款、“凡KW碰过的东西”一律拿15%的利润分成、与工厂主管见面。然后他因为不能第一时间与罗思德通话而大发雷霆。

几周后的2019年11月,罗思德和利特克、威克斯勒以及其他几位阿迪达斯官员在波特兰接待了他,渴望与他一起解决问题。

韦斯特来到了办公室,但似乎眼里只有地上那一排等待他批准的鞋。他把鞋扔得到处都是,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公司高层没有动摇。接下来他们帮他在科迪建了Yeezy园区,介绍他认识工厂主。最重要的是,公司每年都会额外给韦斯特一笔钱。

韦斯特反对广告和其它传统推广方式,坚称阿迪达斯还不如把钱用在将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于是高层同意把Yeezy的营销预算改成一项1亿美元的经费,让韦斯特可以更自如地取用。

“阿迪达斯不敢甩掉我”

去年9月,韦斯特来到阿迪达斯的洛杉矶办公室,与公司高层见面。

阿迪达斯预计Yeezy在2022年的销售额可以达到18亿美元。韦斯特的不满也因此加剧。

根据上方的合同,阿迪达斯是双方共同创造的设计的所有人——包括超过250款Yeezy鞋。但是在公司以别的名称推出了酷似Yeezy的鞋履后,韦斯特称这是在盗窃,要求得到销售提成。

不过在此时,他在阿迪达斯联系最紧密的人——威克斯勒、安弗索和利特克——已经离职,他似乎对公司现在的人失去了信心。

于是他发动了战争:在社交媒体上痛斥首席执行管和监事会,劝说Diddy、Swizz Beatz等大牌艺人朋友发出抵制的威胁。

在10月的巴黎Yeezy时装展上,他穿着写有“白人的命也是命”字样——一句与白人至上主义有关联的口号——的衣服,和保守派评论人坎蒂丝·欧文斯合影,此人曾经攻击“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呼吁黑人选民抛弃民主党。欧文斯将照片发到网上,引起一片哗然,他咒骂那些指责他罔顾种族问题的批评者,而后在采访和社媒贴文中恶语相向。他称“黑人的命也是命”是一场骗局。他宣称他会“对犹太人采取3级死亡戒备”(“Death con”可能是对美国国防戒备状态——DEFCON的误用。——译注)

在接受博客“Drink Champs”采访时,他宣扬有关犹太人手眼通天的阴谋论,坚称乔治·弗洛依德不是警察杀死的。而后他不屑地说,“我可以说反犹的东西,阿迪达斯不敢甩掉我。怎么着吧?”

政界人士、好莱坞企管、艺人同行和犹太领袖纷纷谴责这些言论,称他的行为会助长偏见者的气焰。即将完成与韦斯特的离婚手续的卡戴珊也发表了看法。

10月25日,韦斯特宣称阿迪达斯不会终止协议九天后,公司做出了终止的决定。

“Ye近日的言论和行为是仇恨、危险、不可接受的,”阿迪达斯的一份声明说,“违背了公司的多元与包容、互敬与公平的价值观。”

此时的韦斯特仍然没有悔意,接下来几个月里,他继续公然表达对希特勒的喜爱,否认犹太大屠杀,并发了一张将大卫星和纳粹符号结合的图片。

而在幕后,这位艺术家对阿迪达斯发起了反击。

在根据合同进行的仲裁中,阿迪达斯指责他的侮辱言论将数十亿美元的合作变成了一堆“经济废墟”。韦斯特指责阿迪达斯导致Yeezy的贬值,称公司的“贪婪和投机无以复加”。阿迪达斯以保密为由拒绝就此次仲裁置评。

尽管在仲裁期间,阿迪达斯和韦斯特还是达成了一项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阿迪达斯从5月开始放出库存的Yeezy。其中一部分所得将捐给反诽谤联盟、另一家与反犹做斗争的组织以及一家由弗洛伊德的家人创办的组织。

不过大多数收入还是归阿迪达斯,而韦斯特可以得到授权使用费。

此次销售到6月已经卖出了约4.37亿美元。由于Yeezy以及其它一些产品的大卖,阿迪达斯在这一年的前景得到大幅改善,从此前预计的亏损逾7亿美元改成了亏损约1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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